【常时/常樾】天阔阔

刀预警。非常非常不好看预警。

背景是时俊青被开除的时候,常剑雄追出去了,以及后来他们也一直不深不浅的有联系。有论文,没有黑社会。
至于到底谁喜欢谁…自由心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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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原尽头我两手空空,悲痛时握不住一颗泪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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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俊青,”

黑色越野车驶进加油站,时樾从车上下来,递给工作人员一张银行卡。
“麻烦加满,谢谢。”
大概是因为海拔在渐渐升高,他每次觉得疲倦,都听得到自己的心跳声。
时樾顺着绥满高速远眺。
天地无边,群山绵延。
同他年少时的想象一模一样。

“每次写这个东西的时候我都觉得心虚,我觉得你可能根本不会看我的信。”

时樾离开加油站的时候加油的大叔问他:“现在去草原玩啊?”
时樾点头:“是啊。”
大叔说:“时间选的不太好啊,太冷了,下次来记得早一点,夏天最好了。”
时樾说:“好的。”
大叔又说:“你的衣服太薄了,有厚衣服吗?”
时樾说:“忘记带了,等开到下个镇就去买。”
大叔说:“药也要买一些啊。”
时樾带上车门:“谢谢。”

“马上就要出发了。”

时樾在一天后下了高速。

他两手空空,只有一个不甚明确的目的地。
有人的时候问路,没人的时候看导航。
路越来越长,路上的车越来越少。
有时候好像再也遇不到活人了一样。

“前几天我去了那家日本酒馆,上学的时候经常一起去的那家,老板跟我说你很久之前存了一瓶酒,说要毕业的时候一起喝。”

时樾把车停在乌兰浩特的一个县城,在旅店住了一天。
他没什么胃口,饭也没怎么吃,老板娘给他端了碗酥油茶:“天冷,喝了暖和。”
时樾跟她道谢,捧了碗靠着窗发呆。
老板娘在他对面坐下:“小伙子从哪里过来的?”
时樾说:“北京。”
老板娘问:“以前没来过内蒙吧?”
时樾说:“嗯。”
老板娘又问:“跟女朋友分手了过来散心啊?”
时樾一愣,随即摇头:“没有。”
他犹豫着说:“我…我过来找他。”
老板娘说:“多穿点衣服,这里海拔高,你们不习惯,感冒发烧很麻烦,这么远跑过来,病了你对象多心疼。”
时樾闷头喝了一口酥油茶,那味道他不太喜欢,是以后来很快忘了,只记得非常烫,烫的他差点掉眼泪。

“酒我一个人喝了,我刚意识到你再也毕不了业了。”

时樾蹭旅店的wifi刷网页,匆匆记了一些抗高反的常用药。
旅店旁边就有商场和药店。
时樾买了药,又在商场转了一圈,买了厚外套。
服务员给他把衣服打包,他拎着购物袋,站在商场门口点了根烟。
马路对面有一对小情侣在说悄悄话,女孩儿一边说一边哭,男生在一边哄她,隐隐约约听到是承诺复读一年一定考去她的大学之类的。
大街上过年的气息还没散尽,穿着鲜艳的孩子踩着大红的鞭炮屑,从街头跑到街尾。
时樾站在风里抽完了一根烟。

“我以前一直自以为是,以为我什么都做的到,现在才知道我什么都做不了。”

正月二十下了一场大雪。
高速封路。
时樾就近下了服务区。
大厅的供暖很足,时樾买了杯饮料找了空座坐下。
他的手机叮咚一声收到一条短信。
南乔问他:“到了吗?”
时樾回:“快了。”

“我毁了你最想要的那种生活,这样的生活对我来说得到的太容易,对你而言却只有一次机会。”

从服务区的大厅里已经可以隐隐约约看见远处绵延的冰原和雪山。
时樾依着靠背闭目养神。
他记起刚进蓝天利刃的那年教官把他们带进深山里演习。
常剑雄带人守高地,临走的时候还嘱咐他:“千万别在来的路上被干掉了啊。”
他那时也傲的很,带人去抢他的高地,从山崖爬上去跟常剑雄打了一场,满心都是棋逢对手的跃跃欲试。

“我想清楚了这件事,可是一直想不清楚然后该怎么办。”

常剑雄出现在他人生最浓墨重彩的那几年里,那几年他过的太跌宕起伏了,在蓝天利刃的日子,连着这个人,想忘都忘不掉。
他背着包从蓝天利刃出来的时候,常剑雄翻了墙从学校跑出来跟了他一路,一直跟到医院里,跟追债的人大打出手。
祸闯的太大了,医院的人报了警。
常剑雄站在碎了一地的盐水瓶里问他:“你爸欠了多少赌债?”
他脑子里一直紧绷的弦啪的断了,盯仇人一样看他:“用不着你管。”
常剑雄又问:“论文是我拿的,为什么不说真话?”

常剑雄问的语无伦次,整个晚上最理智的行为大概就是忍住了那句“我把你害成这样你让我怎么不管你”。

他答不出来。

多年以后他在想这个问题,已经说不清少年时到底存了什么样的心思,只能归结为大概因为意识到了说出来和不说出来结果都是不会变了。


“我想了快七年了,还是不知道怎么办才能对你公平。”

常剑雄最后被常爱国找人硬压走了,那些要债的人也没再来过。
从那以后他们的联系就少了。
常剑雄偶尔会找他喝酒,时间也不固定。
时樾不赶他走,喝酒的时候也不怎么说话。
他们之间隔了太多东西,吐不出来吞不下去,只能这样不咸不淡的拖着。
他失去的东西太多了,常剑雄赔不起。
他也放不下。
他们像两只互相被对方关进笼子的困兽,退无可退。可是谁都舍不得干脆就这么放手算了。

“我连跟你好好道歉都不敢,我每次看到现在的你,都想起过去的时俊青。”


后来他试着接触民用无人机的研究,加入了一家叫即刻飞行的公司,创始人叫南乔。
他认识这个清清淡淡的姑娘。
常剑雄喜欢了她很多年。
时樾想,这个世界真小。
兜兜转转这么多圈,爱恨情仇都在一个人身上。

“我妈过世前留给我的基金每次都被我写进财产分配,如果我回不来了,就直接转给你。”

时樾一直把从常剑雄那儿抢来的瑞士军刀插在笔筒里。
南乔有天从他桌子前过去,主动问他:“你是不是认识常剑雄?”
时樾要去茶水间泡咖啡,他看了看南乔:“你有时间听故事吗?”
原来很多往事不是不看不想不说不做就可以忘记的。

总有一个瞬间你会突然想找个人说起它。

“你要是知道了,大概要彻底跟我绝交。”

时樾用了半个下午的时间来讲故事。
南乔是个非常理想的听众,她认识常剑雄,并且话也不多。
南乔听到最后说:“我从小被家里逼着背诵诗词,可是语文一直一塌糊涂,我记到现在的诗词不多,有一句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过。”
时樾问:“哪一句?”
南乔说:“彩云易散琉璃脆,世间好物不坚牢。”
时樾抓紧了手里的杯子。
南乔又问:“你还恨他吗?”
时樾看着她笑了:“这样的问题不能这么直白的问出来,南总,怪不得温迪从来不肯让你出去谈人情世故。”
那天下午以后时樾心情好了很多。
理科生看待问题果然直白又直接,他想,大概他们最终是能找到办法和解的。

“但我真的想不出办法了。也拖不下去了。”

那两个人来的时候是一个阳光还算明媚的下午。
时樾刚开完会回来,身上的西装面料平整下摆锋利,隐约带着金属的冷硬肌质。
他叫了助理过来送茶水。
来人皆是一身深蓝色的空军常服,一丝不苟的坐在他对面的沙发上,肩背笔挺的仿佛有尺子量过。
时樾的办公室有扇面积不小、十分不节能不环保的落地窗,钢骨架支起透亮的玻璃,此刻太阳换了个角度,钢材拉了很长一道黑影在他们中间。
泾渭分明的切开两个世界。
时樾把他们拿来的一叠东西拿起来又放下。
助理送进来的茶已经凉了,他始终一言不发。
来送东西的人面面相觑,犹豫着告辞:“那时先生,我们先走了。”
时樾看了看窗外说:“等一下。”
那两个人看着他。
时樾说:“是什么地方?”
两人面露难色:“…抱歉,这个是军事机密。”
时樾哑着嗓子又问:“那大概方位能说吗?哪个市?哪个省?…或者大约在什么方向?”

“还有二十天就要过年了,不知道为什么,我很…我突然很想你。”

正月二十二,雪化了。
高速公路重新通车。
时樾沿着海拉尔高速进了呼伦贝尔。
空气里弥漫着凛冽的霜雪味道,整座城市寂静无声。

“这次回来我准备去找你,过年的时候你肯定不能把我赶出来。”

时樾把车停在额尔古纳。
他住了一夜,第二天一早把自己包裹严实,进了白桦林。
他在柔软的雪地上闭眼躺下。
冰冷的阳光明晃晃的穿过白桦林的枝桠,落在眼前一片滚烫的红。

“我可以付出任何代价向你赎罪。”

他心里的飞机二十岁那年就从万米高空坠落,到今天终于穿过云层,跌在他看不见的地方。
尸骨无存。

“常剑雄 
20xx.12.10”


远处天高云阔,他做过的梦他的年少时光都在那里,可他再也过不去了。
———end———
黑字下划线部分是常剑雄出任务前按流程写的遗书,其实他是写给自己看的,本来是准备任务回来去找时樾的。

但是他没回来。这封信和他妈妈留的遗产一起转给了时樾。时樾问了他出事的大致方位就直接赶过去了。他什么都没准备,两手空空,只有一个不甚明确的目的地。

视角是时樾从北京往呼伦贝尔去的路上一边看这封信一边回忆这七年。

不过不要误会他不是去自杀的,他就是…大约等于去送常剑雄一程吧。

这篇是个突如其来的计划外产物,写的非常糟糕,但是写的我伤筋动骨现在还缓不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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