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时/常樾】凡人歌 10

时樾在图书馆借书临时补了几天玄学课,补的心浮气躁,最后觉得术业有专攻这话说的很有道理,万事随缘,爱谁谁吧。
建院的考试周安排的早,元旦假期刚过,系里把去调研的几个老师和学生整队一起送到了目的地。
他们住的招待所是双人间,陈组长自然把时樾和常剑雄分在了一起。
规划专业来过一次的老师出发前就给大家打了预防针,贫困村肯定是穷,加上地方偏远,生活条件很差。
条件差的意思就是唯一的招待所里没暖气没空调,床单被褥看上去不太干净,拖鞋牙刷之类的东西自然也没法用。
时樾不是富裕人家长起来的,完全没放在心上。
常剑雄家境好,不过也不是什么娇生惯养的少爷,也没什么抵触情绪。
倒是几个跟着过来的学生有点崩溃,而且村里的商店除了柴米油盐酱醋茶就没什么别的东西了,周葵和林森都在来调研的学生名单之列,知道常老师和时老师好说话,赶紧上前抱大腿。
常剑雄在村口捡了个大爷问了一句,说是十来公里外的镇上有大超市。
时樾刚下车就被陈组长当门面推去找村长聊天,常剑雄把领到的钥匙分给他一把,跟他说了一声开车带学生去镇上买东西。

时樾是南方人,听天书一样陪着村长听了将近一个小时口音浓重的北方方言才终于被放回去收拾东西。
他刚进屋没两分钟,周葵就敲门问:“时老师你在吗?”
时樾给她开了门:“你们买东西这么快?”
周葵把怀里抱的床单被罩和洗漱用品一股脑放在他床上:“常老师车开的快,妈呀累死我了,东西是两份,时老师你跟常老师自己分吧。”
时樾刚要把钱给她,林森跟着又进来放了两床电热毯,时樾简直哭笑不得:“祖宗,你们当是来旅游吗?”
林森理直气壮:“身体是革命的本钱。”
见他手上拿着钱包,又补了一句:“钱是常老师付的,跟我俩没关系。”
时樾手一顿,把钱包扔回了包里。
常剑雄正在大厅跟景观规划那边的老师商量明天是先在村里转一圈看地理环境还是先找人聊天问人文环境,手机在兜里震了一下。
他拿出手机一看时樾在微信上给他发了个五百块钱的红包。
常剑雄懵了半晌才反应过来,对着这个玩意儿点也不是不点也不是,干脆假装没看见,把手机又揣了回去。

当晚吃了饭开了个短会,隔天一大早村长和一个县里的负责人带着几个老师和学生在村子里转了转,边走边说他们的一些想法。
村子不大,也没什么企业,唯一有一个果汁厂还是刚拉过来的,厂房都没盖起来。
改造项目主要还是要从文化角度上做突破口,因为村里出过不少大学生。
时樾瞬间明白过来为什么修宗祠要那么大手笔。
接着就剩自由活动,找人聊天打听关于村落的各种历史渊源。
招待所附近有个养老院,加上临近过年大家都在猫冬,聊起天来没完没了,结果这场调研活动始于地理后彻底终于人文。
最崩溃的是每天吃过晚饭一群人聚在招待所的小院子里互相交流得到的消息,一个土地庙能有不下三个版本的典故,还个个都说的有鼻子有眼。
时樾觉得这几天每天都在听故事会现场直播,一边拿笔记本摸鱼一边说:“常老师,问你个事儿。”
常剑雄往他这边一歪头:“嗯?”
时樾压低声音问:“为什么两天就能做完的事非要我们在这儿待一星期?这是什么优良传统吗?”
常剑雄也压低声音答:“因为村长觉得我们两天就走不够重视这个项目。”
时樾在笔记本上画了一排自由线:“照这个逻辑我住在这里一年应该能做一排山楂小院。”

负责人第四天就来问什么时候能给个方案,陈组长牵头把几个老师的初步想法整合了一下,开了个报告会。
时樾打定主意不再浪费时间,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窝在屋里画图。
常剑雄也没再出门,披着外套跟他对着头用一张床头柜整理资料。
这么刚消停了一天不到,晚上一个前几天见过的村干部来敲门,说县里负责扶贫的书记刚从外地拉投资回来,想请他们吃个饭。
时樾心说这都快八点了,你倒是早点请啊,当即推说已经吃过饭了,不用这么麻烦。
那人坚持说那就去喝两杯酒意思意思。
常剑雄推了一下时樾的笔记本,穿了外套不由分说的揽着胳膊称兄道弟的把人架出去:“时老师着急赶方案,我跟你去吧,他的酒我替了。”

时樾开着笔记本画图画到半夜,笔记本带软件带的费劲,cad卡的半身不遂,最后干脆直接死机了。
时樾回忆了半天最后一次ctrl+s是什么时候按的也没想起来,烦躁的把笔记本关了推到一边,趁着还有热水洗了个澡。
等他洗完澡换了衣服出来,手机正在桌子上嗡嗡作响。
他把电话接起来,那边听声音是景观系的一个老师,语气有点着急:“时老师是吗?常老师是跟你一间房吗?”
时樾说:“是啊。”
那老师松了口气:“他喝多了,你能过来接一下吗?”
电话里倒是没有常剑雄的声音,只有几个人明显是喝醉了还在劝酒的动静。
时樾看了看表,凌晨一点半。
他对这完全不讲道理的民风无话可说,三言两语应了,拿毛巾胡乱擦了两把头发,穿了外套往外走。

酒局可能是为了彰显清正廉洁,设在村长家里,来调研的第一天时樾就被拽着聊了一下午天,他拿手机开着手电筒凭着记忆找过去,不知道谁家养的小狗跟了他一路。
村长的家属来给时樾开了门,把他领进客厅。
给他打电话的老师和其他几个没参加酒局的老师也都在,大概都是来接同屋同事的。
酒桌上一群人喝的东倒西歪还准备续摊,常剑雄没在此列,他坐在一边的沙发上,手边摆了杯茶,看见时樾进屋眼神明显亮了一下。
书记看见时樾立刻端着酒杯迎上来,先握手后敬酒:“时老师辛苦了,赶图到半夜,来我敬你一杯。”
时樾推脱不过最后还是喝了两杯,常剑雄突然拨开人群过来,攥着他手腕问:“回家吗?”

时樾放杯子的手一顿。
他刚进门的时候以为常剑雄没醉,等人靠过来才闻到一身浓烈的酒气,发现这人根本就是醉糊涂了。

常剑雄酒量其实是不错的,但架不住他今晚十分豁的出去,桌上一半人都是他放倒的,白的啤的掺着灌,自然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
陈组长喝的少,以为常剑雄喝多了困了,连忙上前把书记拉回去,让时樾先带常剑雄回去休息。
时樾无奈的抖了抖手腕:“松开。”
常剑雄看了看他,把手放下了。
时樾跟其他人打了声招呼,架着常剑雄出了门。
路上常剑雄扣着时樾一只胳膊,起初一直在念叨别害怕,时樾没听清,下意识问了句:“什么?”
结果他又闭了嘴不肯说了,开始翻来覆去的唱歌,时樾几乎被他烦的冒烟。
村里的小路不好走,时樾刚出门的时候头发还没干,等带着常剑雄走回招待所又硬生生走出一身汗。

到了门口常剑雄飞速的从口袋里掏了钥匙开了门,径直走到床边坐下了。
时樾跟过去,犹豫了一下伸手拍了拍他的脸:“要不要洗把脸再睡?”
常剑雄仰着头把目光聚了一会儿焦才定在时樾脸上。
时樾眼神略带犹疑和不耐烦的看着他,刚洗过的头发搭在额前,仿佛时空错乱般的跟他记忆里年少的恋人重合在了一起。
他猛的站起来,伸手想碰时樾的脸,犹豫半晌又缩了回去:“…时俊青?”
时樾脸色瞬间沉下来。
———tbc———

七年了,回家吗?
天黑了,别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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