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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樾从凳子上跳下来，手指点在常剑雄肩上：“第一，我现在是时樾。”
“第二，你要是真的了解时俊青，就该跟我老死不相往来。”
“第三，你要追女人你就去追，她喜不喜欢你，跟你过去对不对得起我，没关系，懂吗？”
常剑雄松了手。
时樾坐回去，抱着手臂冷眼看他。
常剑雄说：“我不是…不是为了追她。”
时樾冷笑：“那可能是我记忆错乱了。”
常剑雄说：“我当年确实，我跟你说我要追司令的小女儿，可我是跟你开玩笑的。”
时樾说：“哦，那拿我论文也是跟我开玩笑？”
常剑雄眼里的光黯下去。
他说：“不是。”
时樾招来服务生，新要了两杯酒。
他把其中一杯递给常剑雄：“我们不要再绕圈子了，你当年为什么不跟我打招呼拿我的论文，拿去干了什么，这跟我都没什么关系。”
真正把时俊青推下深渊的，是该站出来承认过错的人一直沉默。他看着时俊青被审查，看着时俊青被开除，看着少年背着包离开蓝天利刃，看着门禁仿佛铡刀一样落下，他们的人生从此被切开，一刀两断。
他是看着那飞扬狡黠的少年消失的。
他唯一的一点儿勇气被教官堵回来，被虚荣心绑着，被复杂的人际关系困住。
他最终一句话都没有说。

常剑雄有些狼狈的躲开时樾的目光，驴唇不对马嘴的问：“你当年为什么私自外出？”
时樾平静的答：“我爸病危。”
常剑雄呼吸一哽：“救回来了吗？”
时樾把酒杯又往前推了推：“没有。”
常剑雄匆忙接过时樾手里的酒杯，他像被人兜头砸了一拳，眼前泛黑，鼻子发酸，喉咙也堵的厉害。

端酒过来的服务生站在不远的地方没有走，他手指动了几下，酒水单下红光一闪。

时樾跟着常剑雄沉默良久，开口问：“你还记得之前的酒吧吗？在学校的时候经常去的那家。”
常剑雄不知道他怎么突然提起这个，只点头应了一句：“记得。”
时樾把玩着手里的杯子：“有时间请我喝酒吧，我以前在那里还存了瓶酒。”
常剑雄犹豫了一下：“那瓶酒被我喝了，我前几天去过一趟。”
“哦，”时樾说，“那你再给我买瓶新的。”

常剑雄从清醒梦境出来的时候天已经黑透了。
他在驾驶座仰头待了一会儿，摸出手机打了个电话。
“找人帮我调一下档案，筛一下七年前时俊青被开除的前后几年时间里，有没有其他被开除的人？”